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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55.做個好老婆6-寶寶對不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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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暖的燈光下,白凈的餐桌上,精美的陶瓷盤內,一朵朵漂亮的櫻花嬌艷綻放,但仔細看去,這些都是用三文魚和最好的刺身,制作而成的壽司,可謂獨巨匠心。

織田亞夫看著滿臉期待的妻子,問,“都是你做的?”

他眼裏的笑意,讓輕悠立即紅了臉,“呃,是呀!”

小眼神兒不自覺地閃了閃,瞄了下旁邊一個小盤子裏的糯米團子,那盤明顯手法要拙劣一些。

亞夫笑意更濃,拿起銀箸,挑起一塊就往嘴裏送。

“老公,那個……”

他沒有停頓,一口咬下一大半,邊嚼邊說,“唔,陳色很漂亮,味道也很不錯。”

這挑的正是小盤子裏賣相最糟糕的一個。

兩口就吃完了。

她忐忑的表情一收,小臉放光,“真的好吃?”

“你懷疑為夫說假話?”

“不,不是啦!那盤,其實,唔……”

一坨塞進了她嘴裏。

他喝了一口紫菜海藻湯,眉眼更彎,“嗯,湯的味道也很正。”

她立即笑開了嘴兒,蹭過去,又勺了兩勺在碗裏,獻寶似地開始說起為了折騰這一頓地道的東晁美食,廢了多少心血和功夫,直把家裏正宗的東晁大廚們給急得差點兒跳崖。

聽完獻寶後,他凝著她的眼眸,說,“壽司雖美,也不及妻之心意美。”

她立即羞得變成煮蝦。

逗上了癮似的,他又說,“海藻,魷魚,海蟄,看來寶寶今晚是不打算放過為夫了。”

她一時沒聽明白,眨眨眼想問什麽意思。

顯然,這丫頭已經忘記當年他告訴過她,這些海產類都是助生育和性一欲的高蛋白高能量食品。

他已經在她的碟子裏,放上了兩個圓團,並一撮黑色海藻,最後一根長長的火腿剛剛挑上筷子,她嚷嚷起來,餐桌上立即鬧個不停,惹得笑聲不疊。

一夜濃情蜜夜敘不休。

半夜,沈睡中的男人突然轉醒,或者說他從始至終都沒有沈睡,他搗著嘴,呼吸壓抑地翻起身,仍保持了極輕的動作,迅速開門離開。

走廊上,已經抑不住咳嗽出聲,他急步進了書房,漆黑中撞上桌椅,跌倒在地。

這時,身後有人追來,急忙打開了燈,將他扶住。

“少主,您又發……”

十一郎的話被男人舉手打住,只擠出了一個“水”字。

喝下水後,男人躺在棕色皮質沙發椅裏,沈沈的呼吸,發出呼哧呼哧仿佛破風箱的聲音,讓十一郎眉頭緊揪。

抑了抑,還是忍不住問出口,“少主,您這樣不是長久之法,還是讓艾伯特再給你看看,不然……”

男人又擺了擺手,以手支額,許久才說,“連雅矢都沒辦法,艾伯特更不可能。”

“可是……”

“十一郎,這件事,絕不能讓輕悠知道。如果你還想讓十郎留下來的話!”

十一郎驚愕地看著男人,男人閉眸深呼吸,仿佛那句威脅並不是出自他口。

十一郎不會懷疑男人的命令,也不會違抗,但用這樣的方式下令,於自己來說是第一次,他震驚的不是男人的心狠手辣,對於下屬只要不犯規其實並不用擔心。

這話裏更多的其實是男人對自己的狠,為了呵護這段得來不易的愛情和婚姻,從一開始,就編造了那麽多的謊言,會有多累呵!可他依然甘之如飴。

……

清晨,一只小手按在了他的脈博上,一會兒就移開了。

他虛開眼眸,看到那只小手移到了她自己的脈博上,一會兒就發出一聲遺憾的嘆息。

又過了一會兒,小手的主人纏上身上,攬著他的腰身尋了個舒服的姿勢,又睡下了。

他睜開眼,眼底有濃濃的擔憂,卻不敢讓她看到。

突然,懷裏的人兒又動了。

他立即閉上眼。

感覺她悄悄退出了懷抱,悉悉簌簌起身著衣離開了房間。

他也跟著起了身,拉開房門就聽到女人在詢問管家,中藥熬好了沒有,又叮囑了早餐的搭配,然後就出了門。

他跟出去,問管家夫人去了哪。

管家說,“夫人說要出去練練拳,不知道是不是亞國功夫?”

亞夫沈下眉,跟了出去,就在屋外的花園陽臺上,看到女人正紮著馬步,嘿嘿地練著馬步沖拳,那姿勢十分標準,一看就是有些年歲的。

她練得十分認真,手臂筆直,腰身挺健,馬步紮得也很穩,出拳霍霍有聲。

之前連他的警衛員都暗中稱“元帥夫人”的功夫極好,難怪能拿下他這個大元帥,還上戰場殺敵立大功。

他不由一笑,想到的卻是後來在床上,發現比起四年前,她的身子更柔韌有力了,害他常常忍不住,喜歡換各種花樣兒折騰,她竟然都能滿足他。

似乎終於意識到有人,一轉頭看到他,脆脆地喚出聲,“亞夫?你怎麽出來了,你還可以再睡會兒呀!”

他上前,“你這麽有精神,是不是怪我不夠賣力,一大早的不睡覺跑外面來發洩過勝精力?”

她立馬撅嘴哼哼,“又胡說,不理你了。我要練功,我已經荒廢好久了。從今天開始我要拾起來,未來生寶寶的時候才有力氣順產,不會像我娘一樣,生了我就虧了身子,以後爹都不敢讓她生了。”

他目光黯了一黯,便在她身邊紮起馬步,揮手劈了過去,她順勢一擋,遞來一個不滿的眼神。

“雙修,效果更好。”

“什麽雙修啊,你別胡來!”

“怎麽,看不起我?”

“我練的拳法跟你不一樣啦!”

說著兩人就拆解起來,拳聲霍霍,過了十幾招便漸漸變得更為默契,竟然真就“雙修”起來了。

於是,從這天開始,夫妻兩又多了一項戶外運動。

……

出門時,車上除了食盒,又多了個小小的藥罐子。

“亞夫,你又咳嗽了,雅矢君有給你送藥麽?”

“有,還有三瓶。”

十一郎立即拿出了那個裝滿小白丸的茶色玻璃瓶。

擺擺手,說再見,後視鏡裏的女子依然像往常一樣,目送著汽車離開。

十一郎心裏卻漸漸擰緊,其實玻璃瓶裏的藥丸只是非常一般的維生素罷了。

事實上,男人早已經停藥有半年之久。

……

輕悠奇怪,生孩子這事,好像在故意跟她捉迷藏。

當年不經意間,就懷上了。現在廢盡心思,和亞夫在一起都有一年多了,竟然杳無音訊。

醫生都檢察了,她和亞夫都沒問題,那到底怎麽回事?

難道真得等機會,看緣份了?

……

從東晁對亞國的全面侵略拉開序幕,成功攻占了開封府,直逼華南境內,連番勝仗讓東晁遠征軍的高層將官們到底層士兵,都開始洋洋得意了。

半年裏,不少將官連升三級,獲得了和平時期都不易得到的獎勵和榮譽。

對於多數軍官來說,上陣殺敵是戰士最重要的使命,流血流淚戰死沙場才是武士道精神的歸宿。故而,對於能上一線戰場的將官們來說,那才是最大的榮耀。

可做為黑河大戰和開封大捷前後屢立奇功,屢創驚奇的榮澤英傑來說,情況似乎完全相悖。

榮澤英傑做為總司令部和總參部上下耳熟能詳的新興傑出軍官,從一線戰場被調回到後方,從陸戰部轉到了總參部,從中尉連長一職升到少校參謀員,在許多人眼裏卻是明升暗降,被貶了職。

私下裏,有不少將官都瞧不起榮澤英傑,且榮澤英傑自入總參部後,先後提出的幾條參謀意見都獲得了重視,並在成功執行後獲得了褒獎,讓不少人又眼紅得很。

榮澤英傑在受到同僚排擠時也發現,前線作戰只需要手起刀落,幹幹脆脆地就能完成自己的任務,現在還必須浪費大把時間應酬那些虛偽的人,心中很不以為然。

年輕氣盛,心高自負,有時候難免芒峰太露,棱角銳利,得罪他人,遭人垢陷。

“榮澤,你知不知道從尚仁帝開始,我們東晁已經取消了公開決鬥的野蠻行徑。”

“將軍,我知道。”

“那你為什麽還要跟竹野中校決鬥,砍斷他一條胳膊?”

“因為他侮辱我身為帝國武士的尊嚴。那就是同樣在侮辱我東晁帝國的尊嚴。屬下記得親王殿下在十六歲打倒俄國鬼子時曾說過,藐視我們武士的尊嚴,就是在踐踏我東晁的尊嚴,從我東晁屹立於東方大陸開始,絕不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!所以我……”

“夠了!”

南雲衛有些頭疼地別開眼,心說他見過無數軍中刺頭兒,但像榮澤英傑這樣將任性妄為的事說得如此大義凜然,倒真是第一個。

而且,從那雙精亮如豹的眼眸裏,看不到一絲心虛和愧疚不安。真是讓人難以決擇!

其實這事真說起來,還是那個竹野挑釁在先,但現在人家都斷了支胳膊肘,你丫的還不認個錯抹抹面子,還這麽理直氣壯地跟上司橫,不是明擺著要挨刀子嘛!

可惜,榮澤英傑的性子就是不會輕易向世俗妥協,沒有為自己辯護的意思,就覺得自己做的沒錯,任罰任打任降任削,隨您便。

南雲衛深感這種油鹽不進的家夥,最難調教。可畢竟現在鬥毆見了血,若要不嚴肅處理,就有違軍紀,此事可大可小。但要就此廢了這麽一位有前途的軍官,又實在舍不得。

比起那個竹野,榮澤英傑的機敏和聰慧,狠辣和果斷,更讓他和織田亞夫看好。

那麽,現在怎麽辦才能將損失降到最小?

……

榮澤英傑從總參部辦公室出來,一路上掃過了不少興災樂禍的眼神,對那些看好戲的竊竊私語也聽而不聞。

一個軍官大叫著追上來,榮澤英傑似乎沒聽到,目光緊緊凝在了對面總司令部大樓裏走出來的男人,一聲重重地關門響,方震回他的神兒。

“就算元帥大人重視人才,可違反軍紀的人是絕對沒有希望的了。不聽軍令的家夥,就應該扔進臭水溝裏讓他永不見天日。哼!”

竹野還掛著斷臂,被一群要好的同僚簇擁著從一旁走過。

榮澤英傑沒有理會,跑向汽車的方向,對方一見自己威脅落下水的舉動不為其所動,立即要將人攔住。

眼看又要釀起一場爭鬥,那個終於破除重圍的軍官立即擋在了榮澤英傑面前,朝竹野等人大吼,“你們要敢在參謀總部鬧事兒,我立即上報總參謀長!”

然而,榮澤英傑卻沒理會眾人,別開好友就往汽車跑去。

織田亞夫上車後,卻沒立即讓人開車。

“元帥!”

車簾未動,但沒有立即離開似乎已經給了榮澤英傑一個小小的希望。

“屬下聽聞夫人極喜吃北平的大烙餅,特從北平聘了一位烙餅師傅到滬城,希望……祝元帥和夫人新婚快樂。”

本以為已經無望,沒想到車窗突然降了下來。

“你怎麽知道她喜歡吃烙餅?她告訴你的?”

“是。也不全是,夫人只說北平的面食好吃。在下曾意外看到夫人身上有掉烙餅蔥花,所以推測出可能她很喜歡。後來,殿下也特別吩咐人給夫人送烙餅做新年禮物,就肯定了我的猜測。”

“那麽,我們結婚,你從哪裏打聽到的?”

織田亞夫肯定,以榮澤英傑才來總參部一個月左右,人緣還那麽糟糕,不可能接觸到他的心腹軍官,從而打聽到這件事。

“元帥您戴了婚戒。以前,您的戒指是戴在中指,應該只是訂婚。現在戴在了無名指。之前雖聽說您回東晁向皇帝陛下訴職,但就時間上來說似乎長了點兒。所以我推測……”

榮澤英傑的話沒講完,被織田亞夫打斷了。

“你不為你自己求情麽?其他參謀員可建議南雲將軍削了你的職務,去守軍火庫大門。”

一線戰士降成二線謀士,已經很倒黴了,現在更要削成這隊裏最沒什麽地位的後勤兵,而比起肥缺如廚房炊士員和有機會上戰場的工兵來說,守大門這職務真的很蛋疼。

可以說,要真守下去就很難有出頭之日了。

“屬下違反了軍規,理應受罰。”

“你真想當守大門的?”

“聽從命令,是士兵的天職。”

織田亞夫冷冷一笑,車窗搖上,汽車開走了。

那個著急好友的軍官跑上前,嘆道,“英傑君,你怎麽這麽木愚啊!難得元帥願意聽你說話,你好歹為自己辯護幾句。這種決鬥的事,本來就是一個巴掌拍不響,你難道真的想去守一輩子大門啊!”

“德川,謝謝你。”

榮澤英傑轉身走掉,惹來一群人嘲笑他自不量力,德川憤憤地朝竹野等人吼了幾聲,直追好友。

……

而在三日後,一條調遣令下來。

榮澤英傑被派為自衛廳特勤處處長,主持對外聯絡事務,保證總參部軍事命令的安全傳達,協調司令部內務,並與駐外使館合作維護帝國在亞國占領地的行政和軍事安全等等,看起來有模有樣,實際職責卻相當模糊,甚至在稍有些懂情的人眼裏,那就是個莫虛有的職位。

然而,特勤處處長的直屬上級不是自衛廳,而是總司令部及總參部的最高長官,即織田亞夫。

特勤處處長真正的職責,說得簡單點,就同國民政府的安全保密處一樣,就是情報局,主要職責便是敵後活動,暗殺,清理特務,盜取軍事情報等等,屬於見不得光卻極為重要,級別極高的秘密部門。

但此時真正知情的人卻是少之又少,故而當榮澤英傑接到命令後,又被竹野等人給結結實實地奚落了一番。

對此,好友德川很為榮澤英傑可惜,但榮澤英傑表示,不會辜負元帥大人的栽培,必將特勤處完善起來,為帝國強大而努力。

很快,榮澤英傑就接到了第一個任務,任務的主要內容便是對付姜家。

……

這日,輕悠看著內褲上的血漬,無力地攤在了大床上。

送子娘娘,你到底有沒有在當職啊?

我和亞夫那麽努力,你怎麽就是不給力呢!

小小寶兒,你也太任性了,爸爸媽媽已經很辛苦了,你就不能聽話乖乖回家嗎?

唉……

在大床上來回烙了幾張餅,輕悠最終決定進城就醫。

十郎聽後,心下立即緊張起來,急忙安排了司機,和便衣警衛小心跟隨。

汽車剛開到公共區時,輕悠就聽到了口號聲,司機不得不加快車速。

在轉過街角時,輕悠看向那人聲鼎沸之處,就見一個拿著紙卷話筒、身著青藍色中山服的男學生,揮舞著手臂,大聲喝叫“打倒東洋鬼子,還我祖國河山”,一米多的講演臺下站滿了齊聲吶喊的學生,還有不少路人百姓。

報童在街頭上跑著,邊跑邊喊著“淮海大戰告急,帝軍即將突破最後封鎖線”,更有“丁議長重斥大總統浪費國民稅收打鐵斂財,置華北萬萬百姓生命於不顧”等等。

畫面很快消失,人聲漸熄,進了租界區,治安情況明顯轉好,雖然也能看到標語和發傳單的人,但是負責租界治安的印度警察或英國巡警,都會立即出現將之驅逐。

車停在了英國教學醫院門前,此時天氣轉暖,花園裏已經是草長英飛,蜂蝶相繞,生機勃勃的氣息,讓醫院成了難得的安靜之地。

十郎連喚三聲,輕悠才回過神,尷尬地笑笑,下了車。

恰時,正在三樓的榮澤英傑朝外看來時,一眼看到了拾級而上的女子,這是他到滬城第一次見到她,已經有好幾個月,她看起來更豐腴了不少,相信新婚生活應該很幸福。

旁邊的醫生急喚了幾聲,“先生,你的這幾個朋友情況可能很糟糕,現在東晁人封鎖了醫藥進出口,要拿到這種消炎抗菌素非常困難。”

榮澤英傑回道,“謝謝你,醫生。我會想辦法將他們送出國,很感謝您的幫助。”

他說著地地道道的滬城話,醫生不疑有他。

榮澤英傑將後續交給了助手,便飛奔下樓。

……

“夫人,您放寬心。這種事急不得的,相信上帝冥冥之中自有安排。”

最後,醫生只開了一些營養方子。

輕悠一邊安心,卻又更不安。

所以的方法似乎都用盡了,卻求子不得,遙遙無期的感覺,讓她有些沮喪。

出來醫生辦公室時,有些神不守舍,差點被一個急吼吼的人撞倒。

“夫人!”

榮澤英傑及時出現扶住了輕悠,狠狠瞪了眼那冒失鬼,那人被嚇到立即道歉離開了。

“英傑,你怎麽來滬城了?你受傷了麽?”

輕悠十分意外,打量起面前的年青人,幾月不見,似乎變得更成熟穩重,穿著一式三件的西裝,模樣俊秀迷人,惹來不少洋護士的暧昧回眸。

她沒有發現,榮澤英傑一邊回話,一邊給身邊的人打了個眼色,那人悄悄追上了那個撞人的冒失鬼離開了。

聽完榮澤英傑的簡單解釋,輕悠笑道,“那以後,我們可以常見面啦?”

榮澤英傑認真地點頭,“是,如果夫人您願意的話,英傑隨叫隨到。”

“呵呵,那怎麽行。你可是有公職在身,幹大事兒的,我沒有耽擱你吧?”

“絕對沒有。您不用擔心。”

“那就好。今天我難得出來,本來想和亞夫一起吃個午飯,不過他說太忙沒時間,不如你陪我吧!”

“屬下遵命。”

“英傑君,忘了恭喜你升職了。”

輕悠微笑著伸出手,年輕的中校眼底一亮,輕輕握住了那只柔軟的小手。

兩人在街邊的英式咖啡館裏,共享了一餐地道的法式烤牛排,交流近日的工作生活情況,言談間竟是相當投契,氣氛合融。

“英傑,你能看出我已經結婚了?你可真是火眼金睛啊。”

“哪裏,夫人您的無名指上,戴了和元帥一個款型的結婚戒指,很容易猜的。”

“那你猜猜,我什麽時候才能懷上元帥寶寶呢?”

榮澤英傑一楞,輕悠發現自己言過,吐了吐舌頭揭過話去。

但他已經從女子眼中看出了一絲隱藏的落寞,心中不忍,情不自禁再次提起了那個要求。

輕悠微訝,“我以為你只是說說,呃,對不起,我覺得…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,英傑,你在東晁還有親人吧?”

“沒有了。所以在下很羨慕夫人的兄弟姐妹,能有夫人這樣好的妹妹姐姐,一定也很幸福。如果夫人不嫌棄的話,可以做我的妹妹麽?”

輕悠窘到,想要拒絕,卻聽男子說,“我的妹妹其實跟我是雙胞胎,但她出生在不幸的家庭,不得不被放棄。可惜那時候我沒有能力,如果有機會的話,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她。”

輕悠想到織田亞夫曾經提起過榮澤英傑的身世,心裏一軟,想讓這個在戰場上沖殺的男子心裏有一個親人的牽掛,以後若碰到危險情況,也會多一分求生意志。

“那個,你不嫌我這個妹妹太老了的話……”

“謝謝夫人,您真是最善良最美好的女子。”

激動之下,榮澤英傑說出了東晁話。

這時候,輕悠只覺得眼前的年輕男子眼神清澈,性子直爽真摯,應該會是個不錯的朋友。

卻不知,在兩人分手後,男子命令送走的那批得了傳染命的人,被送到了北平就再也沒有回來了。

去跟蹤那冒失鬼的人意外發現了新線索,回來報告說,“處長,那個小子似乎是保密處(國民政府的安全保密處)的人。”

“保密處?”榮澤英傑立即意識到會有人對輕悠不軌,“繼續查,看幕後者是誰,他們想幹什麽?”

屬下離開,榮澤英傑暗暗思索著對策。

……

輕悠回家後,有些意興闌珊,眼光瞄到桌上的報紙。

攤開頭版,霍然正是大總統姜嘯霖的負面新聞,上面稱國民政府軍一直沒有對東晁軍實施正面反攻,只是先後就其攻占開封府燒殺搶掠和轟炸滬城的事,予以外交譴責。

並且有人提出證據顯示,國民政府軍之所以遲遲不能發軍抗敵,驅逐東洋鬼子,都是因為缺乏糧餉和軍火。

又有人列出每年政府稅收款項,予以證明以政府的財力,完全可以支持大戰將失土奪回。現在卻故意不撥款,多托一日,占領區的百姓就多受一分苦。

筆者對姜嘯霖的執政能力提出了十分尖銳的批判和懷疑。

接著就有人將矛頭對準了姜嘯霖身後的家族關系,直指姜母的醫藥公司利用飛機制造廠趁機中飽私囊,大力投資國外的政券撈錢,還說姜嘯霖不顧百姓死活只管造些飛不上空打不死人的破銅爛鐵。

雖然言辭有些誇張,卻很容易挑起一些民眾的憤慨心理,尤其是後面對災難的采訪和照片,讓整個事態變得一觸即發。

不用猜,現在那位穩重老練的大總統,定是像被架在火上烤著,焦頭爛額,恨極了東晁帝國。

輕悠再也看不下去,一把將報紙給撕了個徹底,扔進了垃圾筒裏。

管家見狀,連忙給女傭打了個眼色,送來了一杯放了蜂蜜的熱牛奶,並提醒女主人按時吃下醫生開的強身藥,為懷寶寶做準備。

提到孩子,輕悠心裏軟了幾分,又有些憂愁,最後索性去書房拿了荷蘭語的書,在院子裏一邊打沖拳,一邊背起了單詞。

中途,她接到織田亞夫通知沒法回來一起用晚餐的電話,但午餐後收到了男人送來的漂亮百合花。

三娘打來了電話,告訴她家中交出的第一批飛行服反響非常好,近日軒轅家的訂單也非常足,擴建的廠房已經修好,從德國預訂的新生產線也即將運到。

總之,天錦坊終於重振旗鼓站起來了,她也不用擔心了。

差不多時,母親才問起孩子的事,輕悠將心裏的委屈一一說出,紅了眼圈兒,聽得母親和父親姐妹兄弟都在電話邊勸慰她,還給她又弄了幾個求子偏方說立馬托人給她送來,心裏壓抑的情緒總算發洩一空,又好了起來。

……

夜裏,織田亞夫回到家中,愛妻已經像小豬似地蜷在大床上睡著了。

抱著大半個被子,一只腿兒伸出搭在被子上,穿著裸色絲質睡衣,腰肢兒翻上一大截,露出一塊白白嫩嫩的肚皮。

不過,她似乎已經養成了習慣,會給他留下一大半的空位,等他回來。

喉頭突然一湧,他立即捂住嘴,看到床頭上放了一杯水,拿起來喝到底,才壓下了不適感。

喝完後,發現杯子下還墊著一張紙,寫著:

老公,你辛苦了。如果你餓了,我讓廚房準備了你喜歡的櫻花壽司,溫在小爐子上。

果然,旁邊放著一個爐子,他開始以為她是怕冷才弄上,打開蓋子,淡淡的馨香撲鼻而來,其實並不餓,不想讓小女人空等一夜的愛心被浪費,吃光了才躺上床。

他抱著人兒,卻睡不著。

她的一切行動,做了什麽,跟誰見面,說了什麽話,他都知道。

甚至,她一出門就會被保密處的人跟蹤,他也早就知道了。

更知道,她為了孩子的事,已經沮喪了很久,但在面對他的時候,她從來不會表現出一絲一毫的不快樂和失望。

越是如此,他越是心疼,越是不舍,只是咳嗽兩聲也不算什麽。

“寶寶,對不起。”

夜很沈,男人的聲音更沈,眸色晦黯更如窗外那無邊的深深大海。

……

幾日後,早餐時間。

織田亞夫沒有像往常一樣趕去司令部,陪輕悠一起用餐。

“回應天?”

“我聽說應天郊外的金陵小鎮上,有櫻花林,非常漂亮。有軍官的家屬已經去那裏賞玩過,最近這段時間剛好是盛放期,他們拍了不少照片。你也有段日子沒回家看你父母了,就提前兩日回去,周末的時候我就過來,正好你可以實踐一下你的新櫻花糕。”

突然聽說可以回家,著實高興了一下,可又覺得哪裏不對。

“既然你周末有空,那我們一起也可以啊!”

“其實,小八之前有打電話,求我讓你提前回去兩日,教教他東晁語。我以為你也想跟你姐姐們多聚兩日,可惜我之前結婚已經用完了假期不能陪你。但我也只能讓你多離開我兩日,怎麽,你就這麽舍得不我?還是怕……”

“沒有啦,只是覺得有些突然。”

她立即高興地跳進他懷裏,表示了妻子式的感激,便開始吩咐傭人收拾行禮了。

看到女人開心的笑臉,男人也彎起了唇角。

送他出門時,她問起,“亞夫,昨天我碰到榮澤英傑了……”

便將當日兩人交流的事向他一一吐實,看著她認真有些急於澄清什麽的模樣,他宛爾一笑。

“我知道了。雖然軍隊裏男人壓力大,遠離家園後都在亞國找了情人或養外室,不過,我相信還沒有誰敢挖本帥的墻角。”

“討厭啦!又胡說,人家根本不是那個意思。”

“榮澤英傑這個人,比姜愷之安全點兒。不過,你一個月也頂多只能見他一次。”

“知道了啦!只是個幹妹妹罷了,就是礙著你的顏面,人家也不好意思敢來打擾我啊。”

明明不放心,還裝腔作勢。

“哼,那可未必。”

“咦?”

她的疑惑被他一吻封緘,回頭就忘了這個人物和話題。

“悠悠,孩子的事不用著急,對我來說,你開心最重要。”

“嗯。”

看著他溫柔的眼眸,她心裏的焦慮也終於消散了不少,心思全落在了回家和家人團聚看櫻花的愉悅中。

輕悠沒料到,東西收拾好後,下午四哥錦業竟然親自來接她回家。

“哦,昨天我接到亞夫的電話,正好有批剛出的新裝要送貨過來,我就跟著一塊兒來了。東西就這些啦?”

輕悠指了指後面傭人又提出兩箱,錦業嚇了一跳,直說這女人的狗兒麻糖就是多。

輕悠卻逮著他的話問,“哥,你說昨天亞夫就給你說了我要回應天看櫻花?”

錦業卻說,“啊,是提了看櫻花。不過我們都以為你因為沒懷上孩子,情緒低落,所以七妹夫才讓你回家玩玩,散散心。我說你犯得著這麽著急嘛,你們還這麽年輕,之前你還說想周游世界,這要生了孩子……”

大老爺們沒那麽細膩心思,扒拉扒拉啰嗦了一堆。

輕悠卻想到男人早上提議時的模樣,心裏暖融融的一片,什麽不快都沒了。

離開前,本想去看看他再走,但電話裏說城裏容易塞車,錦業開的車又招搖,就在電話裏道了再見。

這膩來膩去的模樣,讓錦業看得直呼肉麻。

輕悠也不管,故意抱著電話說到時間快來不及了,才依依不舍地上了車。

……

當輕悠和錦業一離開,一直埋伏監視的人向林少穆報了信。

“照片拍得很好。如果織田亞夫這回要到應天與軒轅家的人聚會,也全部拍下來。”

“是,處長。”

看著一疊疊的照片,還有幾張彩照,林少穆瞇起的眼眸中,刻著深深的憎惡。

他憶起那日從滬城回應天後,向姜嘯霖訴職。

姜嘯霖似乎並不意外他沒按通報的時間及時報到,而是先跑回了滬城家中。

先就問候了他家裏的情況,便問,“你是不是心裏怪我沒有幫林家一把?”

林少穆沒想到姜嘯霖會如此直接說出這話,楞了一楞,說,“不敢。”

姜嘯霖卻笑了,“少穆,我知道你心裏怪我。不過,我還是不能早就料到你會怪我,而改變我的決定。就像我當年明知道愷之會怪我,還是選擇阻止他和軒轅輕悠在一起。”

林少穆擡頭直視男人沈銳的眼眸,“我爹他們當年是做錯了,也的確執迷不悟。這是他們應得的,畢竟假的真不了。只是,我心裏……”

“我明白。所以我給你足夠的時間去處理家裏的事,如果你能想得通,那就繼續幫我。如果你想不通,你拿著這些錢,回去幫你家人和家族企業重振旗鼓罷。”

一張瑞士支票放到他面前,他心中矛盾萬分,想的並不是拿不拿支票,而是要不要因為本來就罪有應得的家人,放棄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夢想。

最終,他做出了自私卻理性的決定。

但他以為林家雖做得不對,軒轅家的也不是個個都清清白白的好人。到現在,在他有心為之的情況下,已經發現了好幾處驚人的線索。

軒轅輕悠和織田亞夫的關系,其實並不難查,但另一個秘密若是被徹底公開證實,相信軒轅家會比他們林家更慘,成為人人喊殺的街頭耗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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